【凯炮】 一炮难求
（3）
*苏凯文×张晓波
俩人对着瞪了一会儿，还是张晓波先扭过了头，走到陈深对面空着的那张床，按开床头的壁灯，一个大字型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问道“你老大呢？”
“他不住校，”陈深脑袋也没动就回答他，想想不对又反驳“什么老大，张启山是我小弟好不好！”
张晓波听了，兀自笑了笑“那货看着还正派点，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陈深斜着眼睛看他。
“哪个老大睡了别人的姑娘还不承认的。”张晓波说着蹬掉脚上的帆布鞋，支起手肘撑到脑后，合上了眼睛。
“我没有！”陈深伸长了脖子感觉要从床上跳下来了“我根本没碰她！”
张晓波没说话，翻个身背对了陈深。
看着这人显然不相信自己的样，陈深觉得百口莫辩，用手使劲拍床板“张晓波！你能不能别瞎说，是她喝多了非要往我身上蹭，我把她送回去就走了！”
张晓波在黑夜中伸出一只手，背对着他挥了挥，表示你爱怎么扯怎么扯。
陈深气的从脸红到脖子，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声冲他吼道“老子是弯的！”
张晓波身形一顿，转过来时不自觉双手交叉捂在胸口，一脸惊恐。
陈深脸都气的变形“你丫有毛病啊，真以为弯的能瞧上你！”
张晓波被骂，想想却发现也说不出个不来，他还沉浸在自己暴打的采花大盗其实专采菊花的震惊里，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那……张……张……”
“他不是。”陈深冲着结结巴巴看上去好没有见识的张晓波同学翻了个白眼。
张晓波松了口气，陈深下一句话又让他三观颠覆。
“但也快了。”
啥啥啥？性向这玩意儿还能说改就改啊。
陈深往后靠在墙壁上，慢悠悠的像是在回想“张启山以前是个纯直男，高一就换了三四个女朋友，还都是班花级别的。”
陈深摊摊手无奈的笑“我那个时候就看上他了，虽然我也知道直男是真的难追，但是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帅呢。”
“可他有女朋友，怎么还能看上你……”张晓波诚实发问，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带把儿的怎么能把香香软软的女孩子KO。
“他女朋友是多，但你想想，女朋友再近能有兄弟近吗？”陈深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们可是在厕所里掏老二比大小的关系，天生优势她们就比不了。”
张晓波翻了个白眼又问“那你俩……什么程度了？”
陈深倒下头躺回床上，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吊着。”
“我色诱张启山快两年了，他他妈可算有点开窍了，但是这个时候才是这场攻略的关键之处。”
“你养过猫吗，”陈深幽幽的说“猫这东西就是，你越上赶着它，它越不愿意搭理你，你要是把它放一边儿晾着，它反倒过来找你。”
“张启山现在就是我的猫。”陈深侧过身，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在空气中挠了一下，还冲着张晓波做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
“神经病。”张晓波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过身去了。
从那天和陈深夜谈感情生活以后，张晓波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要说哪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拱着土要往外出。
尤其是每次碰到苏凯文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尤其的明显。
苏凯文在上面讲课，他的心思不自觉的就开始飘，从黑板上的公式飘到写公式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跟着他高高低低的走，再飘到那张脸上，不是平时放松亲和的状态，而是认真带着思考的模样，两者都让张晓波沉迷。
苏凯文时不时会在自习课上下来走两圈，偶尔拍拍哪个溜号的。其他同学都见怪不怪，只有张晓波不是，每次苏凯文向他靠近过来，他心都会猛地提起，眼睛看不到手里的题，耳朵也听不到前后座的声音，感官里只有苏凯文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张晓波很想问自己怎么了，可他说不出来，脑海里只有陈深说他看上张启山了的时候自信的表情。
那个表情让他没来由的觉得羡慕。
高三每隔一段时间会做一次阶段性测试，说是让每一个同学及时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张晓波曾经深度翻译过这句话，及时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等价于自己到底什么鸟样心里最好有点逼数。
可这次，张晓波还真迫切的想知道知道。
苏凯文和他谈过酒吧的事，他问他有没有信心，那句话就像在他昏沉的未来里划下一根柴，点燃了他熊熊的斗志。
张晓波想起去年一百天倒计时的时候，校长用大喇叭喷出的一碗鸡汤“总会有人是成功的那个，那为什么不能是你？”
张晓波当时不屑，现在回过味儿来，是啊，为什么不能是我。
所以陈深经常半夜一个人看着对面空荡的床铺孤单的咬着被角，自习室是有大美妞还是怎么的，波哥怎么就那么爱泡在那儿呢？
最后成绩和全校排名是先发到各个班班任手里的，电子纸质各一份。
不少好信儿的跑到苏凯文办公室想打探打探，都被苏凯文轰了出去，说是晚自习时候再说。
陈深跑到张晓波桌子跟前儿喘着气“波哥儿，老师不告诉，说一会儿晚自习再说。”
张晓波也不知道他和陈深到底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悄悄从对立面转变成了好僚机。
之前白挨一板砖的明明是他，可现在却对张晓波亲的跟哥俩儿似的，每天一下课就挨过来，打篮球找他，去食堂找他，连上厕所也问张晓波要不要去，这是要把他发展成掏老二比大小的关系？不对啊，自己也不是他的菜，张晓波摸不着头脑，但多出来个跟班儿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而张启山呢，他本来就恨张晓波恨得咬牙切齿的，现在陈深又明着跟他示好，俨然忘了旧人哭，每天波哥波哥的叫，这不把人身子骨都叫酥了？张启山安慰自己，这就是单纯的室友关系、革命友谊。
可现在怎么还成给人家跑腿儿的了？
张启山看张晓波摆摆手，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拽走了陈深。
“干什么？上课了。”陈深被推到走廊安全门门口，那里黑着灯，上课铃刚刚响过，所有的喧闹声脚步声渐渐归于平静，陈深抬着头，看不清张启山的脸，只有他的鼻息不稳的呼在脸上。
张启山一只手还握着陈深的，一只手撑在墙上，形成一个禁锢的牢笼，把陈深锁在自己怀里。
他也不说话，就低头看着陈深，像是要把人盯穿，陈深被看的不舒服，被握着的那只手用力往外扯“犯什么病啊张启山，我要回去了。”
陈深扯不过他，转身想要走，张启山却落下按在墙上那只手，转而按住他肩膀，低下头堵住了那张总是在生气、总是在拒绝的嘴
两个人的嘴唇都干巴巴的，磨得难受，张启山含住陈深下唇吮，把两个人的嘴唇都舔湿了，又堵在他的嘴唇上一下下按，陈深没有反应，张启山也不敢探进去。
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张启山的唇还贴在陈深唇上，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陈深，你以后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不靠近你，我好像太喜欢你了……”
张启山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后半句已经进了陈深的嘴里，陈深一仰头，抬起手环住张启山的脖子，热情大胆的亲吻他，间隙里他喘着粗气说“那就别控制了。”
教室里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又任何异样，只因为苏凯文手里夹着的薄薄几张纸，有人期盼，有人恐惧，但确实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张晓波则是两者都有，他是既期盼，又恐惧，整个人像临界的气球，在座位上不安的晃。
苏凯文站在讲台上，抖开手里的成绩单，他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下面，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次大家总体表现还不错，虽然班级平均分排在年组偏中，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相信接下来这几次考试，大家会越来越好。”苏凯文说完向台下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张晓波总觉得，他是在看向自己，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尤其是有几位同学，进步非常大。”
张晓波盯着桌子转着笔，却总把笔掉下去，撞出一声声响，但他听不见，因为他的耳朵正敏捷的捕捉着苏凯文的声音。
张晓波抬起眼睛瞄着苏凯文，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赶快挪开眼神，苏凯文笑笑继续说“尤其是张晓波，以他去年的成绩来看，他的基础是很差的，但短短一个月他就有了很大的进步，大家要向他学习，也要有危机感了。”
所有人都把头转向张晓波，而被聚焦那个人却满脸通红的拿手遮着额头，倒像是做错了事的样子。
下了晚自习，张晓波收拾好东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挪到苏凯文办公室门口，苏凯文刚才说让他下课去取卷子，可张晓波站在门口心里却像长草似的，总希望不只是三言两语的寒暄那么简单。
刚刚苏凯文在教室里夸他，当着那么多人，可张晓波还觉得不够，他希望能听到苏凯文只对着他一个人，再多说一些，说一些只有他能听到的。
张晓波敲敲门，苏凯文在里面应了一声把人叫了进来。
“老师……”张晓波走到他旁边，卷子就放在桌角，可张晓波绕过它不看，只盯着苏凯文解开几粒纽扣的衬衫
“来了，”苏凯文低头正在纸上算些什么，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拿笔尖点点桌子另一侧“卷子放在那了，我把你错题的重点都画出来了，你有时间再做一下，不会的来问我。”
张晓波伸手把卷子抓在手里，说着好，脚却挪不动步。
“还有事吗？”苏凯文抬头看他，手下的笔点在纸上晕出黑色的圈。
张晓波心脏缩紧连连摇头，生怕自己的情绪被看出分毫，转身跑出了办公室，一出门就靠在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那种失落的情绪，让他心口都疼。
明明刚拿到不错的成绩，可张晓波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心里有了一个不该有的秘密。
他喜欢苏凯文。
就像是掉进猎人陷阱里的鹿，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积郁成疾，断不了逃脱的想法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今天格外想和谁聊聊，可偏偏陈深一直都不回来，想想他好像晚上上课就一直不在，也不知道又去哪浪个彻夜不归。
张晓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思前想后的像是演电影，直到床头的手机叮铃一声响。
张晓波闭着眼摸到手机，举到脸前，是一则短信：
——张晓波，你的一位手机联系人在[探探]上将你设置为“暗恋对象”，由于你未使用探探，你的联系人发送了短信通知。如果你也“暗恋”TA,你们将配对成功。
卑劣的营销手段！张晓波迟疑一秒，立马把手机扔到一边，可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他心里却愈发痒起来。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也说不定啊……
张晓波又把手机摸回来，打开应用市场找到APP下下来，注册了一个账号，点进去一看，果然是假的。
除了官方助手的几条消息，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暗恋。
张晓波刚想卸载，手指又忍不住在通讯里划了划。下都下了，顺便标一个暗恋也算没浪费流量吧。
张晓波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在苏凯文那一栏点了“设置暗恋”
明明是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的事情，可张晓波却是脸红心跳的，设置完就赶快把手机放开，仿佛脱手了一个烫山芋，一转身抱住被子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困意一点点袭来，张晓波眼皮打架，终于要睡着了，手机却在这时又是叮铃一响。
张晓波吓了一哆嗦，心想是哪个辣鸡大半夜的发消息，揉着眼睛打开手机，下拉消息栏，是探探的一则消息。
这个智障软件，刚才怎么忘了卸载，张晓波点进去，瞳孔瞬间收紧，困意烟消云散。
因为他收到的消息是：
张晓波，您的暗恋对象苏凯文也将您设置为暗恋对象，配对成功，请快快踏上您的爱情之旅吧。
这是……什么操作？
（Tbc）